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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G】《去他媽的自尊》04上

Written by ImogenGotDru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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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更好，更快，更強，更耐用（上）

    自他們造訪莉蒂亞．格魯夫斯的家已經兩天過去了，他們還在等著那張前夫住處的搜查令。

    麥可．格魯夫斯是一名聲譽極盛的建築師，曾參與過模控生命大樓的設計。他們知道他擁有一個仿生人，但除了格魯夫斯女士的證詞，他們跡證不足——無法證明就是同一個ST300犯下那件入室襲擊案。

    有錢有權的人總是自命不凡，蓋文為自己澆了盆冷水。他們一直都有辦法讓警察超他媽難做事；認為自己擁有特權可以逃過法律制裁，想怎麼混帳就怎麼混帳。格魯夫斯先生和他們的法律部門全力撕鬥，而因為他的社經地位是如此之高，他正逐漸勝出。

    「依現在底特律的狀況來看，我們樓下的同仁可快不起來。你的搜查令可能要等到幾週後才能批准，而到時候麥可．格魯夫斯也絕不會乖乖配合，」福勒說道，手指如驟雨般飛快地敲著電腦鍵盤，看都沒看蓋文一眼。「我們現在只能等了，所以與此同時，你跟那個仿生人就去辦些小一點的案件。」

    「你他媽一定是在開玩笑。」蓋文不敢置信的倒抽口氣：「福勒，拜託，你之前說這件案子就行了！現在我還得跟那塊該死的塑料警察跑遍整座城市？根本狗屁不——」

    「我沒時間跟你吵這個，李德，」福勒罵道，舉起一隻手來制止蓋文。「我們跟格魯夫斯的纏鬥還是有挺大的贏面，你他媽忍幾個禮拜就好。現在閉上你那張臭嘴，滾出我的辦公室。還有，是隊長！」

    蓋文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怒火翻騰，只想大叫咒罵然後揍個什麼東西來發洩挫折感。他最後向辦公桌邊緣砸了一拳，擦破指關節的皮。他的手會痛整天，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痛。」陳坐上他電腦邊的桌面，朝著滿臉鬱悶的蓋文笑了笑。「那麼，看來搜查令還是沒下來。這代表……」她向局裡另一端望去，蓋文用膝蓋想都知道她是在看RK900。「你跟塑料混蛋還有好一段時間得搭檔啦。雙倍痛苦啊。」

    「那東西不是我的搭檔，」蓋文咬牙切齒地說。「這簡直太狗屎了。」

    「就是，太狗屎了。」陳同意地說。「首先是康納，現在又是這個？福勒不久後大概就會把我們全換成塑膠了。上頭的人難道不知道嗎？它們現在平權了，整個警局都會被它們佔據。」她頓了頓，「如果福勒繼續這樣搞下去，我們很快就全都要失業了。」

    安德森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屑的嗤笑一聲，蓋文轉過頭去怒瞪對方。

    「你他媽整天就只會講幹話，陳。」漢克向後靠進自己的椅子裡，向他們倆投出一個了然於心的眼神。「你們其實都明白福勒這一步棋的用意，不是嗎？他才不是讓仿生人跟我們搶工作，他是在——」

    「他是在建立人類與仿生人間的公眾關係；向這座城市證明，我們能夠和諧地互助合作。」康納幫對方說完，人就坐在安德森對面的老位子上。「他並沒有撤換任何人的意圖。」

    「看吧？」漢克強調一遍：「你們才不會失業呢，陳，別在那邊哭哭啼啼的了。」

    「這他媽就是在唬爛。」陳咕噥道，看著漢克和康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邊的工作上。「福勒讓它們在局裡工作，只能證明我們都過時了。很快大家就都會意識到這件事，塑膠更快、更壯，也更聰明，我們血肉之軀根本沒法跟塑膠警察比拚。」

    「是啊，還用妳說。」蓋文抹了把臉。「真不敢相信這種破事。」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陳就坐在他的桌面上，而蓋文的眼神沒有聚焦於任何一點。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擔心的；失業，他的職業被仿生人取代，被某個比他們好上千倍的存在取代。就像陳說的，更快、更壯、更聰明，不必浪費時間喝水吃東西上廁所或等待傷勢復原或因為急著繳交而打錯字最後只好重做一次報告。幹。

    「那你打算拿它怎麼辦？」陳踢了蓋文身側一腳，向通往檔案室的走廊指過去。RK900正站在那邊和班說話；雙手背在後頭，臉上還是那副冷然鎮靜的一號表情。

    蓋文的臉扭曲了起來。「我他媽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會建議搞個意外什麼的。或許趁它在維修炸了它的電線，」陳笑了笑，「搞不好問題就解決了。」

    蓋文勉強擠出一個微弱的笑聲當作回應，但……講這些垃圾話感覺不像以前那麼好了。應該說，感覺不對。五個月前，他說這些話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但自從電視上播出那次和平示威遊行和集中營和路障突襲之後，陳的那種鬼點子或其他相似的東西，再也無法不讓蓋文反胃了。但他是不會和她說的。陳大概是蓋文在局裡關係最接近朋友的人了。

    「欸靠，它來了。」陳從桌面上彈起來，向蓋文投了一個幸災樂禍的微笑。「祝好運，李德。」

    「幹，滾啦。」

    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聽見RK900的腳步接近，他很快武裝起自己。

    「由你的表情研判，警探，我們的搜查令還是沒有下來。」它毫無阻礙的察覺結果。「看來，格魯夫斯先生決定不配合警方啊。」

    蓋文應了聲表示肯定，專心致志的讀著電腦上的資料。

    「著實可惜，但並不意外，」那仿生人繼續說道：「不過，與此同時，並沒有其他事項可以阻撓我們調查其他案件。」蓋文的夾克自從他到達局裡就掛在椅背上，壓在背後，此時卻忽然被抽了起來。「跟我來。」

    「什——」蓋文還窩在椅子上，被強迫轉了過來。他臉都綠了，無法置信地看著一手拿走他外套的仿生人。「幹，我才不要！我哪都不會跟你去，你個塑料混帳。」

    「我向你保證，就如同你對我的厭惡，你的存在對我而言也是同樣不討喜的。」RK900冷淡地說。「但即使如此，我已經被指派為你的搭檔，因此我們必須一起行動。我收到一則通報，市中心疑似發生一起強盜案。你現在就得跟我來。」

    它轉頭就走，大步邁向門口。蓋文的夾克就掛在它的肩上，如魚餌般懸在那兒，想引誘他跟上去。雙手緊握成拳，重重咒罵一聲，蓋文還是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