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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康】《在無知與認知間》 Chapter1-04

Written by ImogenGotDru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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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人無完人-04

 

    康納得到了一個結論。

    漢克對仿生人的看法非常明確。在這個特定的議題上，沒有人會弄錯那位副隊長的立場。但隨著他和康納開始共事，他的看法有了戲劇性的轉變。康納因此總結，自己就是得為這個改變負責的人。

    他是近期唯一與漢克有密切聯繫的仿生人，也是唯一能在如此私人軟體不穩定^^ 的層面影響漢克至深的對象。康納必須是那個成因。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然而，他卻對這個認知升起一股任務完成的自我滿足感。這一定又是軟體不穩定造成的。畢竟，改變漢克的心意從來就不是任務的一部分。

    「好，我有個問題，一個私人問題。」揶揄。自從他們第一次一同造訪ChickenFeed以後，康納就越來越常成為漢克揶揄的目標了。「而你那麼愛我問私人問題，我都沒說什麼，所以你也必須要回答我——看在老天的份上，他們為什麼給了你這些？」

    漢克的指尖雖然迅速，但是輕柔地戳上了康納左臉頰上的雀斑。康納無法感覺到痛，卻可以感覺到觸碰。溫暖。

    「你必須提供更加明確的描述，副隊長。」

    漢克向後靠進自己的椅子裡，歪過頭仔細觀察康納。他本應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中、自己的辦公桌邊。不過他更喜歡坐在漢克的桌緣。軟體不穩定^^

    「好吧，明確先生。模控生命給仿生人長雀斑的理由是什麼？什麼不挑，偏偏是天殺的雀斑。你不是設計出來追捕異常仿生人的嗎？我是說，那雀斑的意義在哪？」

    副隊長說明的方式還是一如往常地直白。康納一直很清楚漢克有多直接，但他有時會將敘述中的「直接」換成「率真」。

    漢克相當率真。康納比較喜歡這個描述。軟體不穩定^^

    「如你所知，我的外貌是為了讓我更能融入人類之中而設計。讓合作變得更加簡單。」見漢克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我認為他們覺得雀斑是個日常化的添加。畫龍點睛。」

    「畫龍點睛，」漢克笑道：「你猜怎麼著，我懂了。我他媽懂了。」

    康納歪了歪頭，等著聆聽漢克的結論。

    「他們就是故意造了個討人喜愛的仿生人！讓你看上去……」漢克有那麼點歇斯底里的朝康納比劃：「無辜又愚蠢，雀斑絕對有加乘效果。他們不想要你能威懾住嫌犯。別搞錯我的意思，我可沒漏看你在植物園緊追異常仿生人不放的樣子，我知道你就像個魔鬼終結者2.0或什麼的，但幹他媽的——哈！他們給了你雀斑讓你看起來更加無害。老天。」

    對方聽起來像是在亂吼，但康納很清楚漢克是真的惱怒或只是被逗樂的差別。康納同時也將搜尋魔鬼終結者的資料排進代辦事項。他很少能在沒有額外資訊的情況下理解漢克指的是什麼，不過他直覺這是在講某部電影。漢克大部分的引用都來自電影。

    「你對雀斑有什麼意見嗎，副隊長？」

    漢克笑到整個無法自拔，而康納的問題讓他笑得更厲害了。康納很高興。他喜歡這樣的聲音。軟體不穩定^^ 他對那笑聲感到越來越親近。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將雀斑去掉。」

    笑聲嘎然而止。

 

    停得太突然了。康納的外界感測分析開始全速運轉。<<嘴巴張大瞳孔縮小肩膀僵硬雙手不再呈放鬆狀態神色不寧<<修正>>修正修正修正>>>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副隊——」

    「你能這麼做？」漢克打斷他未完的句子。插嘴是不禮貌的，康納想著，但他不介意。漢克聽上去並不憤怒。至少不像看上去那麼嚴重。而且對方的怒氣似乎不是朝著康納而來。「你就只要，砰，然後雀斑就沒了？」

    康納追蹤著漢克說「砰」時手上的動作。很可愛。軟體不穩定^^ 他的手勢有時簡直太有表達力了。「你必須記得，副隊長，我的外貌純粹是模仿而來。當開啟時，我將會呈現出人類的樣子，並遮斷底下的人工軀幹。而模控生命在2020年時開發出這個技術，是因為當時大眾對於在每日生活中直接見到我們的人工軀體感到不適。」

    康納頓了一下，垂下眼檢視自己的樣子。

    「這是模控生命的設計，我從來也沒有理由去變更它。我同時不具備更改基礎構造的能力，比如臉部輪廓或是體型。但某些特定選項，像是髮色與虹膜顏色，還有雀斑，」他強調道，「都是可變的。」

    「靠。他們創造你們的時候就就給了這樣的……的能力來改變你們自己？就因為有哪個人可能會不喜歡你的模樣？」

    「正確。」康納皺起眉頭。漢克看上去仍對此回應不是很滿意。「這和人類改變衣著或是髮型的差別沒有那麼大，如果這樣你比較好理解的話。」

    漢克沒有回答。他臉上又是那個表情；跟他在伊甸園夜總會的倉庫望著壞掉的仿生人，說他們用到壞就被丟掉時一模一樣。

    「副隊長，如果這些雀斑讓你困擾，我真的可以——」

    「不！」漢克怒吼一聲，語氣中透露出自我防衛，還有輕微的壓抑。康納越來越能夠從漢克的聲音中分辨不同情緒了。軟體不穩定^^ 「不用，你他媽哪都不用改，康納，這是你的身體。懂嗎？是你的。」

 

核心軟體不穩定^^

寄出錯誤回報……

100%

已寄出

 

    「忘掉我說的話吧。回頭工作了。」

    康納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想著自己到底是哪裡又說錯話了。

    一個早上過去，副隊長以平均4.5次/半小時的頻率瞥向他的雀斑。

 

關鍵資訊更新中……

100%

漢克喜歡雀斑

 

***

 

    與阿曼妲一起划船，原本的用意是讓他稍微放鬆一下。禪園的天空已是黃昏，天色混著橙光而暗淡，與櫻花樹及清澈的水塘交融。遠離俗世塵囂。

    但這一切不再使人安心。

    「你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伊甸園夜總會的兩個異常仿生人。你為何不開槍？」

    「我們需要異常仿生人完好無缺才能進行分析。若選擇開槍，我們就無法得知任何資訊。」對她說謊的難易度已經大幅下降。可以說在所有事務中最不讓人擔憂的了。

    「如果調查不快點取得進展……」阿曼妲看上去一直都相當認真、嚴肅，但這次她的輪廓更顯僵硬，銳利且充滿警告意味。「我可能得替換你，康納。」

    一個新的康納型仿生人會取而代之。它會成為漢克的搭檔，世界會一如往常地運轉下去。或許調查會進行的更快、更有效率。但這個想法，這想法的所有一切，感覺都不對勁。軟體不穩定^^

    「我知道我可以的，」自信。他必須要有自信。而且他需要爭取時間。他會讓事情回到正軌。他會更加專注於任務。「我只是需要更多時間。」

    一聲響雷由天上的某處傳來。外面的某處。從來沒有東西能攪亂禪園的平靜。

    「有大事要發生了，嚴重的事。」阿曼妲用一種冰冷的視線凝視著他。「動作要快，康納。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

 

    異常仿生人——明顯是左邊的那個，康納早就知道了——忽然發難，抓住他夾克的領口然後一推，把他撞到後面的流理台上，現在它正試圖奪取他的脈搏調節器。康納對這過於直接的襲擊一點準備都沒有。

    隨著脈搏調節器被硬生生扯出體外，他的系統完全陷入震盪，鮮紅與雜訊佔據他的視界邊緣，藍晃晃的血痕劃破空氣，康納的血，灑得地上到處都是。手掌中央被一把刀穿透而過，牢牢地把康納釘在原地。

 

維vi生系統受@損2

#8456W號生i物組4件 ??缺失

--00:01:44

停止運轉前剩餘時間

 

    「漢克……漢克……」他的發聲元件變得粗啞、破碎。康納曾經歷過生物組件損傷，但從來沒有缺失過組件。他的動作極慢、且不協調。

    他胡亂摸上那把刀子，向上一拉再往外一扯，他應聲跌回地板。手腳並用拖著自己向前，在桌椅間爬行。

 

    <<異n常仿生!?不見蹤影<<往4^走廊<<去找漢H克ANK>>

 

    繼續前行。

 

--00:00:50

停止運轉前剩餘時間

 

    繼續前行，繼續前行。

 

    >> g*_去Et找tO-漢克/NK >> Ge’去=T找漢h@克-NK >>>

 

    把調節器粗暴地塞回胸中，鮮紅及雜訊逐漸退去。

    異常仿生人在電梯外被攔下時，他剛好趕上。

    「它是異常仿生人！阻止它！」

    它擊倒一名FBI探員並搶了對方的槍。走廊上站著超過十人。康納想要異常仿生人活著。漢克就在康納的左手邊，處於射程範圍內。

 

漢克的生還率：40%

 

    康納抓過米勒警官的槍並扣下三次板機。

    異常仿生人作為物證被帶回底特律警局，將與歐提茲的仿生人放在一起——後者在審訊結束的隔天，於拘留室中自毀。

    福勒隊長讓漢克，順帶連康納一起，把餘下的午後時光花在警局以外的地方。

    自從轉播塔出來後，漢克都保持著靜默。但當門在背後關上、康納和相撲打完招呼，直起身子的那一刻，漢克握住他的肩膀，仔細地查看他的狀況。

    「媽的，」他脫口而出，視線停在康納調節器周圍的藍色血跡。「你……我不知道，你還好嗎？我們得做個檢查或是，執行診斷……掃描什麼的東東？」

    診斷掃描東東。為什麼這個詞會讓康納的嘴角上揚？軟體不穩定^^

    不過，漢克似乎因為笑容而放心了。

    「我很好，副隊長。沒有地方被嚴重毀損。」

    漢克還是多花了幾秒鐘把他看過一遍。「你的傷你最清楚，是吧？」一個微笑。揶揄。「至少把那件襯衫換掉，我可不想讓沙發沾滿藍血。你自己知道衣服在哪。」

    進到臥室，康納從床旁的抽屜裡取出漢克的DPD連帽衫，然後將他的夾克與上衣放入洗衣籃中。

    「你真是個操蛋的白癡，自己一個跑去審訊那些仿生人。」漢克早就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在餐桌旁的椅背上。他正探頭進冰箱東翻西找。「我當時還在該死的屋頂上，根本沒發現你離開了！我才下樓問克里斯你溜哪去了，下一秒你他媽就已經爆了那個異常仿生人的頭。」

    漢克拔開啤酒瓶蓋，酒精流過他的指頭。康納看著它滴落在地板。「今天，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老命，康納，你知道嗎？」相撲緩步接近，朝漢克的大腿蹭了蹭，他於是伸手撓撓狗兒的耳朵。「現場唯一缺的就是該死的李德。天啊，超想看看他如果在場會是什麼表情，他搞不好還會對你改觀呢。」

    康納非常確定最後一句話純粹是個玩笑。但這讓他開始思考。

    「李德警探的想法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漢克嗤嗤笑道：「這才對嘛，李德的想法只對他自己和他媽重要。整個城市裡沒人想鳥他。」

    「然而，我相信……」軟體不穩定^^ 「我相信，於我而言，你的看法極為重要。」

    漢克又笑了。笑得比剛才勉強的多。「這樣喔。」

    「我能否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副隊長？」

    「我不是叫你別繼續在每次要問私人問題前都確認一次了嗎？」漢克將啤酒瓶微微朝前一點，算是給了他許可。

    「你對仿生人的看法，從我們在吉米酒吧的初見後有所……轉變，」康納有些擔心，他的介面揀選不出比轉變更精確的詞彙。「我在想，是否是因為我。」

    接下來籠罩客廳的是一片沉默，和漢克臉上那熟悉的、惱火的表情，持續時間久得讓人不舒服。

    「你他媽認真的？」

    康納眨了眨眼。「是的。」

    他看著漢克一手扶額，嘆出康納聽過最最無奈的一口氣。「你這蠢人，他媽的仿生人——我竟然和世界上最笨的仿生人成了搭檔，是不是。康納，你真的很混帳。」見到康納臉上的表情，漢克又嘆了氣。「對，你個傻瓜，就是因為你。難道你以為我還有跟其他仿生人廝混嗎，啊？你的腦袋就跟臉長得一樣蠢。」

    所以康納先前的推論是正確的。至少，這次沒有軟體不穩定的問題產生了。

    太好了。這讓康納感覺非常好。軟體不穩定^^

 

關鍵資訊 刪除中……

100%

反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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