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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康】《在無知與認知間》 Chapter2-03

Written by ImogenGotDru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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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你給我變成人吧-03

 

    他們在接下來的幾週一起偵辦了幾起異常仿生人的案件。漢克,雖然他還是不太願意承認,開始覺得這整件事也沒當初想得那麼糟了。

    當然,康納還是煩得要死。他永遠都沒辦法坐在位子上超過三分鐘,就算他真的坐久了,也一直都很躁動。光想想就覺得這簡直太過荒謬,一個躁動的仿生人,若不是漢克每天都親眼見證,他還真不會相信。當康納沒在到處亂跑、或玩那枚天殺的硬幣的時候,他會一直踱著腳步繞著小圈子,直到漢克的頭開始痛,非得把他摁到自己手邊的桌緣上坐好,好讓他消停一分鐘為止。

    詭異的地方還多著呢,漢克列了一張清單。

    除了躁動不安,康納鮮少眨眼。他的個性也過於直接,對每件事的評論都太誠實,幾乎可以說是沒禮貌。他太愛賣弄學問、太嚴謹、太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事情,而且永遠、永遠都不照著他媽的指示走。

    但他同時也很滑稽。打從心底、讓人笑到肚子痛的那種,漢克非常確定,康納根本沒有要把自己搞得這麼好笑的意思。他也相當有好奇心,不過有時候真的太超過了。他同時聰慧到了危險的地步。而當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注意力時,他馬上就會一頭栽進其中。還有,當數小時的調查結束,他終於把線索全拼湊在一起時,臉上的那抹神情,那充滿能量、從椅子上彈起來繞過辦公桌,向著漢克爆發出歡呼的一瞬間——

    這太煩人,同時也太他媽迷人。漢克現在一天得喝上六杯咖啡,而不是原本的四杯,就為了找藉口跑去茶水間,暫時遠離這該死的一切。

    星期六時——漢克從沒喜歡過星期六,因為那代表星期日要來了。星期日就表示沒有警局,沒有工作,沒有東西可以讓他從那一串逐漸攻佔他的人生的惡習分心——星期六時,康納下午才到職。

    「你看看你自己,還敢拿我中午才到班的事情來煩我啊?」漢克一和康納打照面就把這句話當作午安扔給對方。「你他媽是去哪了?」

    「模控生命公司。我去進行匯報。」

    「喔,」漢克應了聲,看著康納習以為常地走上來,一屁股佔據自己的辦公桌面一角。「你不是能閉個眼就上傳報告嗎?像之前在電梯裡那次?」

    「我是可以這麼做,」康納答道,用的是那種準備噴出一長串解釋的語氣,而其中半數的內容漢克大概都不會有能夠跟上的一天。「但時不時由我本人親自回去進行匯報,不僅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也是為了能接受檢查。模控生命必須執行診斷來確保我正以最佳狀態運行,並對任何可能的毀損部件進行更換與修復。若有部件遭到毀損時,則是能越快補充鈦越好,以及——」

     「嘿,等等,等一下。」康納閉上嘴巴,等著漢克接下來的問題。這已經變成他們倆之間的對話習慣了。「補充鈦?你是說補充藍血?」

    「正確。」康納在確認漢克數秒的沉默是等待解釋之後,便繼續說了下去。「若我們因損傷而造成鈦流失,不論量的多寡,鈦都是需要被補充的。而雖然這樣的情況不常發生,但倘若仿生人的生物組件被暴露於揮發性物質之下,鈦液也有可能因此遭到汙染。特定型號的仿生人較為脆弱,即使我並未經歷任何具有嚴重性的維修問題,我寧願不冒這個險。」

    漢克抹了把臉,看來是要喝第三杯咖啡的時候了。「說人話,康納,我們討論過的。」

    他看著康納思考,LED轉出黃光、黃光、在找到適合的回應時變回藍光。「就把那當作是人血。當人類受傷,失去過多血液時,他們得進行輸血。鈦流失也是相似的情況。」

    「而那個鈦就是給你們那啥……生物組件提供動力的東西,是吧。」

    「是的。若沒有足夠的鈦,我們的生物組件便會停止運作,最終導致組件全數關閉。」看來這次對話已經到尾聲了。康納在起身前眨了一次,兩次的眼。「要喝咖啡嗎,副隊長?」

    他沒等他回答,就逕自拾起漢克的馬克杯,踩著輕快的步子去茶水間了,他額際那撮該死的頭髮隨之躍動。漢克還是很想把它剪掉。

    他後來回家後開始思考,就在他餵完相撲、然後向幾個街區外的中式餐廳點了外賣以後。他思考著人類與仿生人之間的不同——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然後他想到了模控生命和康納和他的生物組件和他的和那撮他媽的髮絲,漢克接著發現自己喝醉的速度比以前的星期六晚上要快得太多。

    當他準備伸手拿起第四杯威士忌時,碰倒了柯爾的相片。他開始直接從瓶子裡喝。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踉蹌著找出手槍和彈藥的。他也對自己什麼時候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在寒冷中昏死過去,一點印象都沒有。

 

***

 

    今天絕對是漢克一生中最不適合跑到伊甸園夜總會的日子。在他傍晚想了那麼多關於仿生人的事,緊接著被康納一巴掌打醒之後,這裡,就是漢克最不應該待的地方。

    皮膚閃閃發亮的、半裸的男男女女被關在玻璃管後,搞得跟他媽的人偶似的。像是物品,像是玩物。

    漢克一直下意識往康納的方向瞄過去,確保他沒事。畢竟在這裡的都是仿生人,如果光待在這兒就讓漢克噁心,他更不能想像康納的感受,他們全都陳列得像——

    漢克立即止住了這串想法。康納根本他媽的不在乎,他提醒自己。而漢克,就像個愚蠢、孤單的老頭(他本來就是),他必須得要停止尋找對方並非如此的證據才行。他應該醉得能夠記住這點才是。康納沒有同情心。康納不在乎。康納是台天殺的機器。

    他們全都是機器,漢克試著在心裡喊話,但他說服不了自己,尤其是那個康納逼他租下的崔西準備把他帶進房裡的時候。

    「呃……抱歉,甜心。我改變主意了。不是妳的問題……妳是個可愛的姑娘,我只是,呃、妳知道的,我是和他一起來的而且……」你口才可真好,他腦子裡有個小小的聲音說著。「我是說,不是那種一起,我不是、那不是我的意思……」漢克曾經還挺能撩的,以前他也當過萬人迷,但顯然他的技巧都隨著對咖啡和烈酒的需求上漲而枯萎了。

    他藉著幫助康納取得線索來讓自己從這次失敗分心出去。康納從上一個房間又衝到這一個,緊追著藍髮異常仿生人的蹤跡不放,最後他們一路追至夜總會的儲藏倉庫。

    漢克一定是還沒完全清醒。環顧四週被操過,壞掉,遭到拋棄的仿生人讓他在能細想究竟是誰——是什麼在他身旁之前,就把話說出口了。「現在的人都他媽瘋了……不再想培養人際關係,大家都覺得找個仿生人就好。替你煮飯,隨時上床,還不用在意他們的感受。沒多久我們就會絕種,因為大家寧願花錢買塊塑膠,也不想去愛另一個人類……」

    瞧你說的,真是偽善。那個討人厭的聲音又回來了,漢克只想爬回自家的廚房地板,回到那瓶躺在地上的威士忌的懷抱。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棕色眼睛的嗎,老頭?如果這次擁有那雙棕眼的是個仿生人又會如何?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活脫脫就是在打他的臉。他們找到了藍髮崔西,找到了她的愛人,她們倆翻過鐵絲網,往後大概會過著他媽幸福快樂的日子,因為康納放過了她們。

    漢克看著他用盡全力與那兩個仿生人扭打,把她們從鐵絲網邊扯開,舉槍對準了她們的頭,然後卻放她們走了。

    因為他看見她們牽手。因為那兩人說過她們彼此相愛。

    漢克想要嘲笑康納是個多愁善感的渾小子,竟然就這樣放跑嫌犯,但漢克很清楚,自己也會做出一樣的事情。任何有人性的人都會放走她們的。

    但康納不是人類。那為什麼……

    漢克需要再來點酒。

 

***

 

    他一路駛向大使橋,在途中買了最便宜的一手啤酒,坐在公園旁的長椅上逕自喝起來。康納也跟來了,不過只是因為他不知道要在什麼地方放他下車。他不在警局時都是去哪呢?他沒像隻該死的貴賓跟在漢克身旁時都在哪裡?大概是去模控生命吧,漢克猜想。那棟死氣沉沉的建築在腦中閃現,急急嚥下的酒彷彿要燒穿他的喉嚨。

    康納在車裡坐了一會兒,然後漢克便聽見他踩入雪堆的腳步聲。該死的貴賓犬。酒精讓這個比喻變得更加好笑,他笑出聲來,聽上去鬱悶不已。他又灌下一口散發苦味的酒。

    「你看起來有心事,副隊長。」

    有那麼一刻,漢克很怕康納其實都知道他在想什麼;知道他心裡跑過的,所有細小骯髒的人類思緒,害怕模控生命實際上開發出了可以讀心的技術,而漢克腦子裡所有的想法早就都赤裸裸地暴露在這個一臉蠢樣、驕傲自滿、不諳世故、美妙至極的仿生人面前。

    其實這只不過是酒精作祟,放大了他的焦慮而已。康納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著案子。漢克伸手拔槍。

    「你怕死嗎,康納?」他需要他的答案。一層層剝開到人性的最底層,終究是對死亡的恐懼。在那一瞬,漢克是如此的醉,同時也是如此的迷茫。漢克需要他的答案。

    「我如果在調查過程中被迫……停擺,確實會覺得遺憾。」

    漢克的手顫抖不止。康納會怕。康納擁有生命。

    他離開公園,把康納扔在身後。他不知道還能怎麼做了。

    當康納打開他家前門——鎖都沒鎖,因為漢克不知怎麼著就是知道,他一定會來,而自己不想要為家裡再添一扇破窗——漢克看得出來對方正在搜尋槍枝的蹤影。手槍早被他扔進廚房最上面的碗櫥了,就和剩下四分之一的威士忌跟子彈擺在一塊兒。漢克只允許自己再喝一杯,將近一小時都沒捨得喝完。

    等待,他忽然意識到,他是在等待康納的到來。

    至於康納,終於有一次是輪到他掙扎著不知如何開口。「關於窗戶的事,我很抱歉,副隊長。我當時真的以為你被攻擊了……當然,模控生命會支付損害賠償的。」

    這真的太無措,太他媽康納了。他現在已經醉到了某個只能從開始大哭和大笑之中選一個的階段。他不知道哪個更丟臉。但漢克選擇從位子上起身,接過康納吸滿雪水的夾克,掛在自己的外套旁烘乾。

    他叫康納別再像雕像似的杵在旁邊,趕緊坐下。這景象,他沉入漢克的沙發之中,相撲在康納腿上伸展開來,這景象太過違和。任何人出現在這間房子裡都很違和。漢克想著,畢竟這些年來家裡都只有他和相撲。儘管如此,這樣的畫面他還是歡迎的。漢克聽著底特律齒輪隊的比賽播報,還有一旁的康納用著既荒謬又高昂的聲調與他的狗侃侃而談,感覺自己逐漸睡去。

    當漢克悠悠轉醒,除了熟悉的痛感敲擊頭骨,身上還被毯子裹得嚴實。面前就擺著一杯咖啡,熱氣蒸騰。

 

 

▶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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