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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康】《在無知與認知間》 Chapter1-05

Written by ImogenGotDru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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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人無完人-05

 

    「那姑娘挺好的。」

    「你是對的……」康納正觀察著伊利亞．卡姆斯基的相片。過於巨大，賣弄而浮誇。不過，也只是呈現出億萬富翁的刻板印象吧。「她很漂亮。」

    漢克以無言的寂靜回應。康納因此轉過頭去凝視對方。

    「漂亮，是嗎？」一和康納對上眼，漢克立即就開口了。雖然這麼做的確是社交禮節的一環，但康納所認識的漢克從來就不是會遵守這些的人。「墜入愛河了，康納？」（ "Got a crush there, Conno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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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sh：因為擠壓等外力而變形、毀損……？//

否定

 

    這完全不符合語意。康納再次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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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sh：想和某個你認為具吸引力且極度特別的人在一起的慾望。

 

    實話。「跟那個仿生人嗎？並沒有。」以及一個謊言。「我不會墜入愛河，副隊長。」軟體不穩定^^

    卡姆斯基的泳池是通紅的。那深沉而貪婪的色調與屋子極簡的傲慢、純白的雪地呈現出鮮明的對比。康納能看見模控生命大樓，在遙遠處被飛雪朦朧。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自去報告。

    卡姆斯基從泳池上來，在門邊接待他們的同一個仿生人上前幫他穿上浴袍。康納瞄了漢克一眼，讀出他臉上的反感。康納也有同感。卡姆斯基是個成年人；自己穿衣服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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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討厭權力濫用

 

    「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先生們？」

    卡姆斯基所給的答案都極為模糊，比歐提茲的仿生人都還神祕。當他站到康納面前，眼中閃爍危險且強烈的求知慾，康納發現自己很難回答對方的問題。

    「你心底想要的是什麼，康納？」

    相撲的頭賴在他的大腿上，而漢克在沙發裡打瞌睡，這樣的場景閃過康納的處理器。軟體不穩定^^ 「我想要什麼不重要。」

    卡姆斯基繞著他走動。康納想起上週漢克在讀書時，他在電視上收看的自然紀錄片。在畫面上，一隻鯊魚繞行著受傷流血而脆弱的獵物。

    「決定你是誰。一台服從的機器，還是一條生命，是具有自由意志的人？」

 

    「夠了！」<<漢克<<漢克告訴我該怎麼做<<「康納，我們走吧。」

 

    「開槍——」

 

    「康納！不可以！」>>開槍>>不開槍>>拜託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就會說出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開槍>>開槍>>快開槍>>去完成任務>>快開槍>>快開槍>>夠了康納不可以！<<別開槍>>別開槍！>>別開槍！>>>

 

    「太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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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出錯誤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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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寄出

 

    卡姆斯基從他手上將槍抽走，康納的手掌忽然感到一陣空虛。缺少防備手段。

    「模控生命拯救人類的最後希望……自己也成了異常仿生人。」

 

    <<異常<<異常<<

 

    康納對漢克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充滿感激。他領著他走出這個空間。他的手沒有離開，充滿堅實的力量，直到康納推開大門行走至雪地之中。

 

    <<異常仿生人<<異常仿生人<<也成了異常仿生人<<<

 

    「或許你做對了。」

    漢克溫暖的微笑已足夠使他冷靜下來。但在回到底特律市中心的車程中，康納的雙手一直放在大腿上，緊握成拳——不停顫抖。他什麼時候開始發抖的？他持續將視線放在車窗上，並確保自己的頭歪得夠斜，讓流轉黃光的LED不被看見。

    很顯然地，他沒成功。「嘿。康納，看著我，該死。」

    他們在交通號誌旁停下。康納不知道他在副隊長的臉上看見了什麼。不是煩躁。不是憐憫。同情，或許？關心？

    「別坐在那邊抓狂，沒事的，好嗎？我們可以解決這個案子的。」

    康納沒有回答。漢克把手放上他的手腕，捏了捏。

    「一切都會沒事的。」

 

    軟體不穩定^^ 康納終於點點頭。

 

    漢克的手直到他們回到警局前都沒有放開。那時，康納的LED又再度變回淺藍。

 

***

 

    「案子不歸你們管了。FBI會接手。」

    諷刺。康納想著。這真是太諷刺了。第一次被叫進隊長辦公室時，這是原本漢克和他都想要的結果。

    漢克百感交集，其中唯獨缺了愉快。

    「去你媽的！你不能就這樣要我們撤啊，不能在這種時候！」

    「你總是說你討厭仿生人！」福勒一瞬間便怒火沖天，指向康納，好像他是盒只剩下甘草口味的巧克力。康納真的在局裡看過一模一樣的場景——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惱怒，雖然康納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箇中原由——他越來越喜歡使用這個比喻了。「老天，漢克，有點原則行嗎！我還以為你會開心的！」

    「我們快破案了！我知道我們能行的！」

    康納看著漢克。真正的去看他。除去他的掃瞄、他的處理器、他的介面，他看著。他看見了與幾週前在吉米酒吧見到的同樣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多麼因現實而疲憊，多麼痛恨自我，多麼沒有生機，多麼、多麼頑固。現在漢克站得更挺，更直。我為此負責。康納想著。是我造成的。他的眼中有一抹光，康納這些日子以來看著那份閃耀逐漸甦醒，開始和底特律警局的檔案照片上的那個樣子更加相像。康納也能在他的聲音中聽出轉變；那份熱情，那份繼續下去的執著，刨根問柢的的精神。頑固的部分，當然還在，而且哪都不會去。康納很高興。軟體不穩定^^

    「我沒有辦法幫你們。你回到刑偵組，」至少福勒的聲音裡還有同情，甚至在指向康納時還更加明顯。「仿生人則回到模控生命。」

    康納研究了一下漢克衝出辦公室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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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uish：嚴重（心理或生理上）的痛楚或煎熬；對某事感到極度不悅。

 

    當康納去他們的辦公桌——他們的辦公桌軟體不穩定^^ 旁找到漢克，他將自己的聲音放得非常溫柔。「我的程式裡大概沒有這些東西，但我得說，我真的很珍惜和你共事的時間。我們之間並非總是一帆風順——」漢克因此假笑了一下，作為回應，康納也揚起一個笑容。「但我很高興你能對我改觀。」

    「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對什麼東西變過看法了，直到你出現，還他媽的打著領帶踩著閃亮亮的皮鞋。不過我到現在都還是覺得你就是個混帳，」他補充道。「這部分的看法沒有改變。」謊言。「但你真的是個好搭檔，我……」有什麼柔和了他的表情；那是一種悲傷、一種悔恨、一種迫切的渴望。「我會想念你，康納。」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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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因人事物的逝去或缺席感到思念。

 

    「我也會想念你的，副隊長。」

    康納幾乎就要屈從於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事實了。在這裡，在底特律警局的正中央，而不是在家，軟體不穩定^^ 相撲躺在漢克的腿上，頭則放在康納身上，他搔著狗兒的耳朵。背景裡沒有底特律齒輪隊的球賽，沒有漢克閱讀時才會放的黑膠老音樂。康納將再也不能體驗，漢克不小心泡了兩杯咖啡、完全忘記他不能喝東西時，那種奇特、溫暖的感覺。再也聽不見漢克的笑聲。康納喜歡漢克的笑聲，就算是在笑他說出來的話。特別是在笑康納說出來的話。

    康納差那麼一點就要屈從於這個結局了。然後帕金斯探員推開警局的門。

    「五分鐘就好，我就要這麼多。」

    漢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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