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1]

【900G】《去他媽的自尊》08上

Written by ImogenGotDrunk

點此看：授權/目錄

08 案件part2（上）

    這是個順心如意的早晨。

    蓋文在八點時到達警局，電腦旁就擺著一杯咖啡，R.K點點頭向他道早，他額前的那縷頭髮因此彈動。而蓋文真的不該盯著那撮劉海這麼久才是。

    九點半時，十七樓的安潔猛力一拍，把搜查令給砸在他的桌上。

    蓋文故意合起雙手向她朝拜：「感謝該死的主！動作很快嘛，安潔？妳確定不想再多花一個禮拜的時間琢磨琢磨？」

    「喔，所以你還是個混帳嘛，李德。真是出乎意料啊。」

    「戴維斯小姐，我很確定李德警探原本要說的，」R.K從對桌向蓋文看了一眼，毫不遲疑地說：「是謝謝妳。」

    安潔對蓋文挑了挑眉。「至少你的搭檔還有點禮貌。他甚至都沒有個媽來教他呢。」

    「好啦，好啦。」蓋文簡單瀏覽過一遍那張搜查令。「謝了，」他開口：「我明白最近事情太多，這事是真的快不起來。」

    「應該說最近城裡的狀況太瘋狂。不過那是個好現象，對吧？代表你們警察有在做事，抓捕壞人。這方面，我絕對不會抱怨。」

    「妳沒怨言？這倒是新奇了。」蓋文接著再次強調：「不過，謝了。我說認真的。」

    安潔眨眨眼：「你剛剛是謝了我兩次嗎？兩次？」她朝對面的仿生人投去訝異的眼神。「你是誰，你對人渣李德做了什麼？」

    「我正在重塑他，進度緩慢但確實。」R.K放低音量：「沒多少人知道，不過其實這就是我們被創造出來的目的。這個世界認為他必須被改變，我是作為最後的希望被派遣過來的。」

    聞言，安潔嗤嗤笑了出來，蓋文則怒瞪仿生人一眼。「喔，所以你現在還會開玩笑啦？這他媽是個玩笑？」他叫道：「很會找時間學習幽默感嘛，你個混蛋。我他媽真的會被你氣出毛病。」

    「我尚未能夠對他的用語習慣進行矯正，就如妳所看到的，」R.K繼續說了下去。「但我會盡快著手。我並不是被設計來失敗的。」（“I was not programmed to fail.”）

    安潔哈哈笑了幾聲，拍了拍蓋文的手臂。「嗯，看來你完全不受他的態度影響啊，很好，我也覺得他需要個這樣的夥伴在身邊。」

    「幹，滾啦，安潔。」

    「他人不錯，李德，」她又說。「我從沒看過你有哪個搭檔可以忍這麼久還不想拆夥的，那這次你肯定是把事情做對啦。」

    「我們的搭檔關係不會持續多久的，尤其是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在今天下班以前他就會被我拆成碎片了。」蓋文警告道，不過R.K只是拉開一抹薄薄的笑容當作回應。

    安潔回過身朝電梯走去，擺了擺手。「祝好運，男孩們。」

    驅車去到麥可．格魯夫斯的住處並沒有花費非常久的時間。蓋文在路上還跟R.K討論了一點關於音樂的話題，那仿生人似乎沒有特別的喜好，但至少有嘗試的想法就是個好的開始。

    「好啊，那你他媽到底想聽什麼，廢物？」他問道，因為R.K剛剛嘲笑他對音樂的品味既粗魯又一成不變。「天殺的古典樂？」

    「古典樂確實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吸引力，」R.K沉吟著。「音符排列有條不紊，結構精準清晰。但我想，你手邊應該沒有可以播放的古典樂吧。」

    「我看上去像那種會聽狗屁東西的人嗎？」蓋文懷著報復心態將音樂的音量調高，不過除了讓R.K不贊同的揚起眉稍外，就沒有什麼其他效果了。

    就在蓋文開離底特律市中心，駛入郊區邊緣時，一個認知忽然擊上他的意識。窗外的街景向後逝去，R.K就坐在副駕駛座裡；這仿生人的存在，短短一個月來已經成為他的日常。如果他們在這個前夫家找到證據可以表明他或者他的仿生人涉及莉蒂亞．格魯夫斯的襲擊案，那麼這件案子就會正式完結。R.K將會被重新調派。

    這理應是蓋文從第一天起就期盼的結果。

    他伸手關上收音機的方式搞得好像那東西捅了他一刀似的。

    「你還好嗎，警探？」蓋文的眼角餘光瞄到R.K正冷靜地審視著他。他不禁好奇，那仿生人能在他臉上看見什麼。

    「嗯，我怎麼會不好。」就算聽在自己耳裡，他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暴躁。

    「我會過問只是因為你通常不會把收音機關上，就算我開口要求也是。而且，算算時間，你現在本該會至少發起一次充滿不願的談天——」

    「我很好，」蓋文咬著嘴擠出文字，只希望對方別說了。「怎樣，人不能偶爾享受一下和諧寧靜？別他媽分析我了。」

    他有好一陣子沒對R.K發難了，明顯讓仿生人萌生退意。當然，R.K實際上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但蓋文可以感覺到車內忽然瀰漫出的緊繃；望見R.K把手掌放上雙腿的動作比平常要僵硬那麼一些，蓋文忽然深深的對自己感到厭惡。

    「我只是想趕快了結這個案子，」他喃喃撒謊。「已經他媽的好幾週過去了，我不喜歡等待。」

    「我能理解。我知道有個搭檔一直強迫你做事並不能使案情好轉，但現在我們有了搜查令——」

    「那不是我的意思，我沒有——」蓋文止住自己，沮喪地閉緊雙眼。別再跟自己過不去了，他腦子裡有個聲音厲聲說道。吞下你他媽的自尊，說你想說的。

    「跟你搭檔其實還可以。你沒什麼不好的。我們這樣沒什麼不好的。」他略略瞥了R.K一眼，感覺自己的指節因為對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而在方向盤上收緊。「這件事沒有我當初想像得那麼糟。」

    R.K轉而把視線放回面前的道路上，靜默不語。蓋文感到羞愧不已。但接著……

    「深有同感。你情緒上相當不穩，也總是說太多髒話，而且還一天到晚攝入超過你的身高與年齡能承受的咖啡因每日建議攝取量。」那仿生人說。「但我很享受與你一同工作的時光，我永遠都不會無聊。」

    蓋文搖搖頭，但他知道自己在笑。「剛剛如果你直接罵我是個機掰人的話，這對話可以簡短很多。」

    「非常好。你就是個機掰人。」